當前位置:首頁 > 文學天地 > 友聲計劃 > 正文

長篇小說《最后的巫歌》研討會專家發(fā)言

來  源:重慶作家網(wǎng)    作  者:本站    日  期:2011年5月14日     

2011年4月8日

我覺得驚奇

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主任胡平:

這本書是比較標準的魔幻現(xiàn)實主義在中國產(chǎn)生的作品,我們讀魔幻現(xiàn)實主義的東西有一陣比較多,這個可能是最成功的一部。我們經(jīng)?吹揭恍┬≌f,大量都是現(xiàn)實主義描寫,其中加一些魔幻、玄幻的因素,其實是為了增加作品給人的感覺的豐富性、復雜性。這個作者我是了解的,她的思維方式跟我們平常人、評論家的差距很大,就是說她有這個天分,往往文學創(chuàng)作上面有這種原始思維印痕的作家更具文學性。原來說希臘神話是不可復制的,根源可能就是思維方式的不可復制,我覺得作家需要一種反制主義的,比如說,你把它弄的太清楚了,也不可能寫出希臘神話。這個作品我覺得很驚奇,對它的評價也越來越高。她寫了人、獸、神合一的這個世界,寫了虎族的神話,又是一個峽谷史,非常奇幻,我們中華民族的多樣性被她發(fā)現(xiàn)一樣,寫得非常好。巴人的文化那一支在中華民族文化中不是主流,過去沒有一部小說能這樣把中華民族文化的一個分支寫得這么波瀾壯闊,這么富有特色,這都是她的一個貢獻,她寫這個作品非常真誠,里邊奇幻的色彩寫得非常到位,里面隱含著很多天人合一的東西,但我更重視她對抗戰(zhàn)以后歷史的描寫,因為在三十年代,自然環(huán)境還比較強大的時候,那個時候還好寫,但是一旦寫道抗戰(zhàn)以后,解放后,我就是覺得特別難寫了,但她把這文化色彩貫穿到現(xiàn)在,要不貫穿到現(xiàn)在,就沒意思了。這本書敘述語言比較老道,覺得簡直是個精品,可能因為她改了這么多遍。但愿這部書不被埋沒,能夠給一個全面的分析和定位。

文學創(chuàng)作的重要收獲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原副所長,《文學評論》原主編

《最后的巫歌》是當前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乃至文學創(chuàng)作的重要收獲,是一部非常值得關注的書,全書寫得豐富、扎實、瑰麗、奇譎,既能見出作者的慘淡經(jīng)營,也表現(xiàn)出難得的匠心獨運。總體的大氣恢弘,與細部的別出心裁相結(jié)合,再加上作者大膽、野性、粗獷的筆墨,展現(xiàn)在讀者眼前的就是一幀充滿動感而又極有審美沖擊力的峽江史詩畫卷。這部作品提供的文本,可以從不同的角度乃至不同的批評方法來解讀和詮釋。

我們這些職業(yè)讀者很多時候都麻痹了,這部作品,能夠沖擊我們的情感,能夠給我們帶來思考,實際上是很不容易的,這作品文化溯源至少可以溯到屈原,把一種瑰麗、奇幻的想象,乃至傳說當中的文化底蘊承傳下來,有非常非常的獨特性。作者做過深入的田野工作,不是一般的研究。作品寫了幾個家族,從黎家族輻射開去,在跟其它家族的愛恨情仇當中,來編織成這個綺麗的浪漫主義的畫卷。別林斯基曾經(jīng)有過這么一句話:他說不是所有的作品都經(jīng)受得起評論的,有分量的評論壓下去,就能把這作品壓碎,我覺得這部作品不容易被壓碎,它是個硬梆梆的東西,一個藝術的、文化的存在。我佩服這個作者結(jié)構(gòu)故事的能力,她把田野調(diào)查當中記錄下來的東西,經(jīng)過想象融為一個整體,語言也很不錯,在追求一種陌生化的效果。解放以后政治化的一些東西,它不是正面的描寫,但沒有脫離,人物的命運和歷史的運行密切地結(jié)合在一起。里面媽武這個人物,我覺得有點像《白鹿原》里面黑娃的經(jīng)歷,也有點像《靜靜的頓河》里的格里戈里,是一個歷史性的悲劇性的人物,媽武的形象是個很豐富、很曲折又很現(xiàn)實的這么一個人物,給人一種很強的沖擊力。作者有非常好的潛力。

罕見的敘事

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原主任雷達:

最近比較細地看了這個作品,感到很驚訝,甚至還有些震動,我認為《最后的巫歌》可能是近幾年來的一個重要的創(chuàng)作收獲,也是一部非常重要的作品,這個作品豐富了我們今天整個文學格局的類型,他以一種非常奇異的面目,非常獨一的文化色彩,文化人類學豐富的文學內(nèi)涵,以及作者魔幻的、或者說象征式的語言表現(xiàn),完成了一個宏大的敘事,這個敘事是我們整個長篇小說格局里面罕見的,是本獨特之書,我感到非常驚奇。作者文筆粗獷、奇幻,富有表現(xiàn)力,因為這個作者我以前不了解,寫過什么不知道,我看了以后,我覺得它有大氣象,大視野,甚至有些地方是大手筆,我認為是這樣的。有幾個超越,我始終感覺這本書結(jié)構(gòu)龐大復雜,它有兩個時空,一個是文化的時空:虎族的開拓史、創(chuàng)世史,充滿了神話和巫文化的傳統(tǒng),是一個無始無終的線索,貫穿始終;另一個時空是社會歷史的時空,從抗日戰(zhàn)爭一直寫到80年代末,包括文革后期都寫到,我覺得這兩個時空很難把它糅合在一起,但它融合得非常好,虛的部分,實的部分,象征的部分和寫實的部分,社會歷史部分和整個巫文化的部分結(jié)合得很好,它的人物非常奇妙,像媽武這樣的人,他既是寫實的,也是象征的,每個人物都是這樣,這點我覺得是神來之筆,這作品把形式和形象結(jié)合地很好,構(gòu)成非常有意思。整個小說的風格,跟我們讀屈原的、楚辭的那種氣候比較吻合,是內(nèi)在的,不是外在的。她的語言風格和人物的類型,這些東西我都感到很驚訝,看后非常地感興趣,剛才講到媽武這個人物,有格里高利的特點,也讓我想起黑娃。這作品的構(gòu)成比較復雜,比如她的一些孽龍啊,虎圖騰啊,這些東西,都寫得有聲有色,幾個層面結(jié)合得很好,是強悍的,奇幻的,魔幻的。

精典文本的特色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原黨委書記包明德:

這個作品有兩點特別突出,體現(xiàn)著一種精典文本的特色,第一作品的主題比較含蓄而富有想象,它的隱喻性和辯證性很強,有思想深度,有廣闊的視野,大家都知道馬克思關于人類健康童年的論說,我就不復述了。第二個我覺得它令人驚嘆,驚異的是她的文學語言,可以說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在這個作品中,有很多創(chuàng)造性的語言,鮮活、韻貼和靈動。好多語言、好多話語都是書本上沒有的,是別人沒有說過的,是以活動的人群,游動的唇舌為源泉的,使得這個古老的題材顯得很有生氣和文學的品味。

作者在后記里說秘密背后還有秘密,我也在解讀這個秘密究竟是什么,第一點我想到的就是說這部作品昭示了人類文化的符號體系,分部是非常廣遠的,是多元多樣的,中華文化更是一體多元,博大精深的,這個文化生態(tài)的平衡特別地重要,由此話題,想到了現(xiàn)代性文化價值體系的問題。

《最后的巫歌》是對現(xiàn)代主義和后現(xiàn)代主義的一個回應,有很深的思想文化背景,和鮮明的文化情境,她的文化背景可以歸納很多,比如說我們的文化文學上在民族自信心上的提高,文化文學關注點在向內(nèi)轉(zhuǎn),現(xiàn)實生活中某些領域精神的滑坡,精神文化和神圣感的缺失等。整個作品滲透著反思、總結(jié)、以及重構(gòu)的文化姿態(tài),在民俗和圖騰崇拜的文學書寫上,它是有重要的突破和拓展的。

靈魅之筆,寫天地之書

魯迅文學院副院長施占軍:

這本小說,它的豐富性、它的復雜性,它對中國對于魔幻的寫法的集大成性,確實讓我震驚,老師們也說到了。還有關于民俗學、人類學與文學的轉(zhuǎn)換的問題,我都深深認同,在這里我要說的是這部小說的深意。

《最后的巫歌》這部小說有著非常突出的深意,不同于其它小說,非常不同,不容易。它是天地之書,用的是靈魅之筆,跟拉美一樣,寫了從古至今而來的一種生活。它帶有血腥暴力的講古敘今,后面有著非常豐富深刻的人性審判,它對任何一個人物都沒有放過,包括媽武這樣的人物,都沒有放過。這部小說里面,剛直熱血的英雄之死與白虎之死,有一種相互對應的眼神。有人把它讀成巫歌時代的古老的原始生活和現(xiàn)代文明的對抗,我覺得根本沒有道理,里面不是這樣的。這股人群里面,斗爭的、殺伐的影子一直都在。人性里面自發(fā)的,不可違的對人性的健全發(fā)展有負面價值的東西,她一直沒有回避,她盡量用誠實之筆呈現(xiàn)出來,這是這作品最大的特點,使得這部書的深意不同于其它作品,這確實是一部好作品,甚至是一部大作品。

內(nèi)容復雜豐富

北京師范大學中文系教授張檸:

這部小說把人類文明進化的時間與歷史發(fā)展的時期交織在一起,并壓縮在60年內(nèi),它的容量不是一個簡單的歷史的容量,它有一個文明進化的內(nèi)核在里面,因此內(nèi)容顯得非常復雜和豐富。記得魯迅有這么一個判斷,中國文化近巫,原話記不清了。把巫的文化引入文學敘事,這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東西。

這本書意象特別復雜,它的敘事動力是一個人類文化進步的社會歷史演變的沖突,由這種沖突帶來了一系列復雜的問題。啟蒙運動以來,所刪除的那種被學術界叫住被壓抑了的內(nèi)容,現(xiàn)在通過小說敘事全部進來了。盡管它穿插了許多歷史演變的時間線索在里面,但是它更感人的就是抓住了那些含混不清的曖昧的東西。里面有強大的生命力的記錄,通過巫文化的闡釋,顯示出人性自身的力量,這一點恰恰是它人物悲劇命運誕生的一個非常內(nèi)核的東西。人性自身的力量呈現(xiàn)出來了,那么再加上文明演化史、社會進化史的時間沖突,觀念的沖突,它導致了人物悲劇的命運,這是它最有意義的一個探索。里面理性與非理性的矛盾,生和死的界限的混亂,使得這些所有的人物都變成了寓言式的寫作,它是一種寓言式的寫作,并不是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的寫作,對于我們文學批評和傳統(tǒng)方法論構(gòu)成了巨大的挑戰(zhàn)。

一個民族的的百科全書的呈現(xiàn)方式

沈陽師范大學文化與文學研究所副所長賀紹。

《最后的巫歌》的確是一本很獨特的小說,它的獨特性就是它的書名體現(xiàn)出來的,就是說它是以巫文化為寫作資源,它有兩個主要的內(nèi)容,一個就是文學的方式呈現(xiàn)巫文化瑰麗的色彩,另外一個內(nèi)容是以巫文化為入口去梳理家族和民族的命運,這是兩個內(nèi)容都揉合在一起。我也感受到作者對巫文化有深厚的了解和研究的。小說還是一種宏大敘事,一種關于歷史的敘事,是對巫文化的一種整體性的把握。把巫文化看著是一種特殊的史詩,一個民族的百科全書的呈現(xiàn)方式,這個敘述也是很有特點的,它是一種非常瀟灑的敘事,能夠感受到女性特有的很純粹的感悟,很輕易地揭去了歷史敘事中那種意識形態(tài)的外衣,這個也是這小說的重要特點。不像有些革命史,過于被意識形態(tài)的所約束的敘事,她比較超脫,這也是它的一個特點。但我覺得它的獨特性還不夠,她其實可以把它做得更好,小說中其實有兩個主人公,一個是媽武,一個夏七發(fā),但重點是寫媽武,其實我覺得假如以夏七發(fā)為主人公的話,會更具備獨特性。作者對巫文化的研究是很下了功夫的,她完全有這樣一個本錢。

我認為這是一本大書

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原主任吳秉杰:

這是一本大書,越是具有特殊性的作品越具有普遍性:假如能夠證明某種特殊性存在的理由,能夠進行深入的開掘,證明它的價值。這本書就具有這樣的普遍性。這個作家的身份很奇特,她的社會身份和她的寫作身份是一致的,比較重視人類學、民俗學的材料。其實人類學是不太重視歷史的,把歷史擱置在一邊的,但是這部小說不光有人類學、民俗學的意義,也有歷史的意義,還有民族的社會的意義。如果我們把生存看作一個動詞的話,它還具有人的命運的意義。所以我認為這是一本大書。第二,我們到底應該怎么寫歷史。小說應該寫人的生活,不能夠是我進行歷史敘事,就老寫歷史運動,自動地對接起來。書里這個民族的生活是非常頑強的,當然歷史背景對這個民族發(fā)生了很多影響,但是生活還是在進行,我們說小說是時間的藝術,長篇小說更是時間的藝術。都帶有歷史的含義,這小說在這方面是給我很多啟發(fā)的。第三個因素,就是它的開放性與隱喻性,一個就是把人和神和獸放在一塊,建立一種關系,它表達了某種開放性與隱喻性,另一個它寫了好多人的命運,這個作者把它作為中華民族來寫,作為長江文明的起源來寫,開放性與隱喻性是很明顯的。這部書對文學創(chuàng)作的貢獻,是很多作品無法取代的,剛才老雷還由衷地給我說一句:它比許多書都寫得好。他說的許多書當然是指很有名的作家的書了,我也很同意,這是它的貢獻,

也是一個挑戰(zhàn)

《文藝報》主編閻晶明:

這個小說既有巫的一面,又有歷史的一面,歷史的線索是清晰的。我比較認可作者的這種敘述方式,它是在寫生活和歷史,但是它的歸結(jié)點和她操縱的語言和氛圍是巫歌式的,帶有神性內(nèi)容的東西,所有的事情都是具體的,環(huán)境都是歷史的,人物之間的爭斗、糾纏,包括中國人、日本人,解放初期被共產(chǎn)黨鎮(zhèn)壓的土匪啊后來又翻案,這些都有現(xiàn)實感和歷史感,但是她所使用的敘述方式和她要營造的氛圍,卻是另外一個方面的指向,我覺得這點體現(xiàn)出作者很不容易的一個想法,這是一個挑戰(zhàn),如果你單純寫神性的話,會變成一個空洞的,讓人讀不懂的,單純寫歷史的,更不用說了,我覺得做的非常好,這個小說把巴蜀文化詭異的東西,神秘的色彩給寫出來了,確實讓我們感覺到時曾相識又有距離,看她的小說還真能夠想起沙汀啊、艾蕪啊這些人的作品,甚至包括馬識途。他在寫歷史和神性的結(jié)合方面,敘事點上找的是挺準確的。

這書的獨特性是明顯的

中國作協(xié)創(chuàng)研部評論家牛玉秋:

這部作品的分量,確實是比很多名家的作品分量要重。它是一個把文化和文學融合得比較好的一部作品,如果沒有她的文學價值,它的文化價值沒不可能有那么彰顯。和《白鹿原》相比,它有一個不同,陳忠實從小就生活在那樣一個氛圍當中成長起來的,但方棋更多是一個文化的研究者,是以一個外來者的身份進入,但是她和巫文化的關系比池子建要密切得多,讓人感嘆。這小說的語言系統(tǒng)完全不是城市知識女性的語言系統(tǒng),它對巫文化環(huán)境當中的語言體系真是非常非常熟識,你看那夏七發(fā)一張嘴說的那些話,對于作者來講是非常難的,這書的獨特性是明顯的。

我不太同意把夏七發(fā)作為第一主人公,因為夏七發(fā)和媽武是一個事物的兩個方向,一個是更向神秘性方面的,走向虛幻的,一個是走向?qū)嵦幍。所以如果要把這種宏大敘事改變成日常生活敘事,那還更應該是媽武作為主人公?戳诉@個小說,感覺它有男性化的敘述,也有純女性化的敘述,它有多方面的展現(xiàn),覺得這個作者簡直深不可測,能發(fā)展到什么地步,真不敢預言。

這個小說很多地方寫的是無可挑剔的

中國社科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李建軍:

方棋是很有抱負的,她在后記中用簡潔的語言說清了自己對文學的理解。這個小說是寫一種文化,一種信仰,一種生存方式的毀滅,以及感傷的憑吊。我們知道在中國具有主宰性的是儒家文化,它是敬鬼神而遠之,沒有彼岸感,只有此岸感,把人的內(nèi)在的道德和能動性強調(diào)到極端,對于生死之外的東西它不予涉及。這本書所表現(xiàn)的巴楚文化,這種敘述恰恰是敬鬼神而近之,它要探討的是超越了時空,超越了生命的有限性的那些無限的,無邊的,神秘的,浪漫的東西。是需要用敬畏之心去看,去接近,去了解的。從當代以來,隨著個性的毀滅,隨著個人內(nèi)心的激情,人格的被扭曲,這種能夠超越個人的有限性,超越次岸的有限性的,充滿浪漫、詭奇的色彩的美好的文化精神不復存在,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本書的價值是非常之大的。我們現(xiàn)在富強達到了,但是文明還談不上。從民族到個體都是空心的,我們需要重建一個東西,就是文明。

這本書也是試圖重建一個東西,就是文明。這種文明是對世間的一切生命都懷著一種敬畏。這個小說很多地方寫的是無可挑剔的。

重新闡釋現(xiàn)代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張頤武:

這么些年,尋根以后大家都嘗試在現(xiàn)代的問題和神秘之間尋找一個新的結(jié)合方式。尋根的方法是用神秘主義解釋、論證中國人的愚昧性,基本上是這個。韓少功寫那個丙崽,還是說中國人傻,用神秘來說傻,它沉迷的還是現(xiàn)代。但是這本書的路子還不一樣,方棋這個小說和最近的一些路徑有關系,最近大家發(fā)現(xiàn),打撈回來的精神,不可解釋的東西其實是非常重要的,這是現(xiàn)代文化發(fā)生重大轉(zhuǎn)變的一個標志。一個很有意思的潮流,這本書角度跟過去不一樣,從文化的內(nèi)部重新去觀察這個東西,從神鬼里邊重新去解釋現(xiàn)代,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詮釋的空間,達到了很高的水平,確實是一本很有意思的小說。

了不起的勞動

《民族文學》主編葉梅:

這本書試圖解讀一個族群的秘密。在我讀到的許多描寫長江中上游文化的作品中,它比較豐厚,比較全面,比較獨特的展示,給我?guī)砹撕艽蟮捏@喜,它把人性,神性,獸性寫在了一起,融合的還是非常好的,虛實結(jié)合,大量地契入了民俗、傳說、故事、諺語等東西,在長江文化、三峽文化的挖掘、開發(fā)、轉(zhuǎn)化成其它形式的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表現(xiàn),是一個了不起的勞動。三峽文化這么一個巨大的寶藏,還涉及到長江整個文化,我們一直期待著跟這個文化相匹配的作品出現(xiàn),沒想到這么一個瘦小的作家寫了我一直在奔走呼號的東西。

令人驚喜和值得研究的力作

魯迅文學院常務副院長白描:

這是一部具有史詩品格的宏大敘事,是迄今為止同類或近似題材中最值得重視的一部長篇力作,是從蒼郁的巴人世居土地上開出的一朵奇葩。作品一方面以它展示的密實濃郁巫文化景觀和人物命運故事,讓我們沉浸其中,經(jīng)歷著新鮮的審美體驗和情感震撼,一方面又迫使我們超越它所提供的具象描寫,站在現(xiàn)代文明和人類學的視角立場,反思我們身處的這個文明社會和人類的何去何從,對當下人類社會發(fā)展形態(tài)投以質(zhì)疑的目光,在對歷史腳步的重新檢視中汲取教訓,尋求生命、自然的本質(zhì)意義,尋求人與人、人與天地萬物、人與社會的心神交會和和諧共處。作者筆端,賦予形的是史,賦予情的是詩,形而下與形而上、史與詩有機交融,成就了這部作品超凡脫俗的藝術風貌,也使其史詩品格彰顯出靈動和厚重的質(zhì)感。

破解“一顆種子”的基因密碼,考驗的不僅僅是作者的雄心和壯志,經(jīng)驗和能力,精神和意志,時間和耐心,還有來自靈魂的感知和情愫的貫通,這靈魂和情愫猶如生命的臍帶一樣,連接著她所書寫的大地、山川、河流和密林。作者以痛苦的熱情和清晰的幻覺,描繪一幅幅遠逝的包裹著層層隱喻的畫面,在夢境和現(xiàn)實之間,在想象和歷史之間,鋪展開她的才情和學識,完成了一項宏大的書寫工程?梢哉f,《最后的巫歌》為近年來相對沉悶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領域,提供了一部令人驚喜和值得研究的力作。

文學人類學的創(chuàng)作范本

中國神話學會會長

方棋從巴山鄂水的地方的鄉(xiāng)野的視角重新書寫國家的近現(xiàn)代歷史,有史以來第一次正面描寫出在中國自古以來被歧視和蔑視的邊緣族群——“下里巴人”之巴人的這段驚心動魄的生命歷程。我們中國文學人類學研究會的同仁們非?粗蟹狡宓膭(chuàng)作,特邀她參加過我們的2008年貴陽年會,與其他具有人類學傾向的作家和各族文學研究者交流心得和深入田野調(diào)研的經(jīng)驗。我們一致認為,方棋的作品鮮明地代表著國際文學發(fā)展在后殖民時代的新潮流。我們編寫了一部《文學人類學教程》,和《最后的巫歌》幾乎同時出版?梢赃@樣說,我們和以方棋為代表的當代作家以各自不同的方式,向六十年來換湯不換藥的西化的(也包括“俄蘇化的”)正統(tǒng)文學觀發(fā)起挑戰(zhàn)和批判。我們用的是教科書的學術理論方式,方棋用的是她飽含巴山蜀水文化情懷的鮮活創(chuàng)作。我們殷切希望在中國大地上誕生更多這樣來自邊緣立場和田野經(jīng)驗的當代作品,幫助我們重新體會文化多樣性的寶貴智慧,以及文化多樣性對于現(xiàn)代文明的可持續(xù)生存所提供的反思和治療意義。人類學家的文化相對論立場和地方性知識原則,成為我們擺脫偏見,重新進入地方族群現(xiàn)實生活的認識前提。以土家族巫師即梯瑪為主人公,以巫師通靈的民間信仰眼光審視這個經(jīng)歷著巨大文化變遷的時代,方棋通過她的文學想象,完成了一個作家的文化再認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