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鐘吉鵬報告文學《移民壁山情滿江》
何真宗
鐘吉鵬是我從廣州回到萬州這一大半年時間聽到最陌生也最熟悉的一個作家的名字。說他陌生，也許是我對萬州的作家并不十分了解;說他熟悉，是因為無論在哪里與萬州的作家相聚，哪里都有人說起鐘吉鵬這位作家。當然，提起鐘吉鵬這個人時，人們談得最多的是他的文學作品很有生活底色，很有生活味道，很有個性張力。聽得多了，談得多了，我便記住了鐘吉鵬這位“名家”了。
無獨有偶，今年五月中旬，在萬州作家協(xié)會與三峽之子聯(lián)合會三峽分會聯(lián)合舉辦的“三峽作家三峽之子牽手三峽留守兒童”活動中，經朋友介紹，終于在巫山游輪上見到了這位久負盛名的作家——鐘吉鵬。只因是參加集體活動，彼此都忙，話雖不多但也一見如故。從這個時侯，我才知道，鐘吉鵬是作家，也曾是萬州區(qū)移民局局長，其大量作品與移民有關，因此也有人戲稱其為“移民作家”。
又一次無獨有偶，就在今天翻閱重慶市作家協(xié)會主辦并剛剛寄來的《重慶文學》(2011年第5期)的時候，鐘吉鵬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我的眼前，他寫的那篇題為《移民壁山情滿江》的報告文學在本期作品里顯得格外耀眼，居然還被編輯推薦到雜志的封面上重點推出，其分量可想而知了，于是，我一口氣讀完了他的這篇報告文學作品。
“壁山，因移民與萬州相識;移民，讓萬州和壁山相知”。萬州在三峽庫區(qū)腹心，舉世矚目的三峽工程要移走萬州人民25萬之眾，數量空前，而遷往壁山就有4441名。搬遷、安置、就業(yè)、扶持、穩(wěn)定……千頭萬緒，百端待舉。好在這是四年之后，這遷往壁山的4441名萬州移民已安家樂業(yè)，正在他們的新家里過著第四個中秋佳節(jié)。然而，鐘吉鵬作為曾經肩負“三峽移民看重慶，重慶移民看萬州”重任的移民局長，其心仍在移民的身上，其情亦是。因為他深知“移民，就是移爹移娘啊!”，鐘吉鵬是萬州大移民的親歷者，也是“責無旁貸”的執(zhí)行人。所以，他對移民包含深情，在他的文字里也是有血有肉，讀來令人心酸但很奮進。比如在第一節(jié)里有這樣一段話：市領導說：三峽移民是硬任務，不能不講政治。40個區(qū)縣，手心手背都是肉。面對困難，大家都來分擔一點，這個坎就翻過去了。嫁女講門當戶對，壁山是個好地方，“好婆家”。我們不得不“打富濟貧”啊!。市領導如此，壁山的負責同志連忙表態(tài)：“領導放心，我們懂規(guī)矩……”“政治任務有壓力，‘添家進口’是喜事……”“還是那句話，壁山不怕難，有條件要上，沒條件也要創(chuàng)造條件也要上。我們上交的答卷，不僅僅是優(yōu)秀!”這些樸實、親切的話語，如果不是鐘吉鵬那時親身經歷，如果不是當時的萬州4441名順利搬遷、安置、就業(yè)、扶持、穩(wěn)定下來，誰也難以置信這些“豪情壯志語”的口號還出現在當代作家之手，現在讀者看來也早就OUT了!也許就是這段經歷，鐘吉鵬是難能可貴的，也許是一般作家想做卻沒有勇氣去經歷過這“現實、復雜、棘手”的“移民問題”。因此，這種口號式的“豪言壯語”在此篇作品里顯得順理成章，水到渠成，讀來深情飽滿，鏗鏘有力，催人奮進。
人心齊，三峽移。鐘吉鵬在《移民壁山情滿江》這篇作品里，可以說是以身入境，以身入心的親身體驗和感悟來寫作的，其文筆流暢和巧妙，特別是在寫壁山各級領導和村干部為萬州移民優(yōu)選安置土地的語言，讀來血淚飽滿，感人肺腑�！斑@些以土地為核心的安置點，全部達到‘五要’、‘三靠’、‘一集中’標準。這些苛刻的‘標準’，嚴于‘找女婿’，‘娶媳婦’;鎮(zhèn)、村干部都說：條條‘蛇’都咬人啦!”。在作品第五節(jié)，鐘吉鵬又寫道：“隆重的歡迎大會上，雙方領導熱情洋溢講話�！H人們，到家了!’河邊鎮(zhèn)黨委的林書記說，‘今天，我們拉開了三峽移民對接的序幕，明天，河邊鎮(zhèn)就是你們的家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們有什么意見或建議，請敞開心扉說，我們將依據政策，不遺余力地為你們辦好每一件事……”政府的張鎮(zhèn)長說：“我的祖籍在湖北省麻城縣孝感鄉(xiāng)，‘湖廣填川’時，前輩移民壁山。作為移民后代的我，作為三峽移來的移民朋友，我們都是O型血，萬能血，可以輸入任何一個人的肌體，使之恢復活力……作為鎮(zhèn)長，作為遷入地的人，我們河邊鎮(zhèn)的血型，都是AB型的，可以無條件融納任何新鮮血液加入……歡迎，親人們!”。讀到這里，我早已熱淚盈眶，其情其景，仿佛親臨，仿佛如昨。
為了三峽移民，萬州、壁山兩地“主官”建立常態(tài)的工作機制，保持這熱線聯(lián)系，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為了三峽移民，兩地班子“四大家”各一名領導專司其職，相互溝通，“勾兌”頻繁，親密無間;為了三峽移民，兩地公安、交警、教育等部門忘我工作，你來我往，水乳交融;為了三峽移民，兩地鎮(zhèn)、鄉(xiāng)、街道辦事處，打硬仗、打勝仗的“戰(zhàn)斗堡壘”，“沖鋒”在工作的風口浪尖……三峽百萬大移民大遷徙的宏大場景和復雜的移民工作，在鐘吉鵬的作品里，不僅僅是一種原生態(tài)的敘述，更多的是人性的刻畫和細節(jié)的描繪，讓讀者更多的在細節(jié)中讀到移民的攻堅之難，人性之美，而這一點，鐘吉鵬并沒有過多的去用“豪言壯語”和華麗的詞藻去渲染和雕琢，而是真情流露和自然彰顯。在語言技巧上，鐘吉鵬可以說對不同人物的心理特點、性格了解得十分透切，在語言駕馭能力上做到了“無聲勝有聲”的功夫。所以，在整篇作品里，無論是寫人還是寫事，都是迭蕩起伏，令人熱血沸騰。
《移民壁山情滿江》這篇報告文學作品，總的來說貴在重情，貴在情真，主要來自于鐘吉鵬的親身經歷，來自于他靈魂深處對萬州移民的愛，來自于他心靈深處對壁山人民的感恩。在《移民壁山情滿江》里，鐘吉鵬的文字和他的整個心靈深深地楔入了百萬三峽大移民，特別是萬州遷入壁山的4441名移民的生存狀態(tài)和精神狀態(tài)，化壓力為動力，傳達著作家對人性的關懷、悲憫、期盼和無限的牽掛。鐘吉鵬直面現實，追求生活的現場，極力呈現出移民工程和萬州移民生活的原生態(tài)。多年的移民安置工作經驗，身為移民局長和作家雙重身份的鐘吉鵬事業(yè)連心，在工作中獲得了一種生活，并與之達成某種無以言表的默契。在這篇題材宏大，語言質樸得看似能夠輕易得來的作品里，由于鐘吉鵬始終把理解力隨時間、生活而來的經驗，貫注在和自身所處位置相關的人與事身上，那些看似平易的句子被自然地和近乎完美地串了起來，并產生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因此，我說鐘吉鵬的心是細膩的，細到“每逢佳節(jié)”，都要心系每一位搬遷萬州安置壁山的移民“老鄉(xiāng)”和與之戰(zhàn)斗在移民戰(zhàn)線上的“戰(zhàn)友們”;而他的這篇《移民壁山情滿江》里的每一個人物都是偉大的，從領導到移民，里面鮮活著驚心動魄的大愛精神。
201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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