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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再現(xiàn)》連載第十三章

來  源:重慶作家網(wǎng)    作  者:本站    日  期:2018年4月23日     

Narrow", 微軟雅黑, 黑體, arial, helvetica, clean, sans-serif; font-style: normal; font-variant-ligatures: normal; font-variant-caps: normal; font-weight: 400; letter-spacing: normal; orphans: 2; text-transform: none; white-space: normal; widows: 2; word-spacing: 0px; -webkit-text-stroke-width: 0px; background-color: rgb(255, 255, 255); text-decoration-style: initial; text-decoration-color: initial; text-align: left;">林靜沒有回答我,卻調(diào)頭望著魯原,說:“還是告訴歡鏡聽真相吧。你讓他糊里糊涂的,如何把復(fù)活戲演下去呢?”

魯原思考了一下,默默地點點頭。

林靜跑到屋角,從一個旅行袋里取出一本書籍一樣的東西,遞到我手里。她說:“你看完了這個,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個看起來像書籍一樣的東西實際上是一個裝訂得很好的本子,文字是用鉛字打字機打出,再油印、裝訂成冊。

那種舊式的鉛字打印機,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難見到了。

由此分析,本子中的文字想必存世已經(jīng)很多年了。

封面正中,印著一個劇本名稱:《大窩鋪之謎》。

封面右上角印著作者姓名:文涯名。

我跌坐在木板上,心怦怦地跳起來,雙手捧著那個劇本,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一頁開始閱讀?見我木呆呆的樣子,林靜急忙添上一支蠟燭,屋子里更加明亮起來。魯原輕輕拍拍我的肩膀,說:“歡鏡聽,開始讀劇本吧?”

我先把手掌按住胸口,穩(wěn)了穩(wěn)情緒,繼而將劇本攤在膝蓋上,又將林靜拉到我身邊坐下,這才從頭讀了起來。

其實,《大窩鋪之謎》還不具備真正劇本的要素,它只是一大堆生活材料的最真實的羅列,用文藝界的行話來說:它只是來源于生活,卻沒有高于生活。開始,我有些迷惑不解,按理說,文涯名是當(dāng)年宣傳隊的編劇,他創(chuàng)作的劇目在江津城小有名氣,并非是濫竽充數(shù)的角色,為什么《大窩鋪之謎》卻寫得如此的不倫不類?后來,我終于想通了,文涯名一定是在兩種情況下寫作的《大窩鋪之謎》:第一、他寫作這個東西,真實目的,并不是用來演出,而是以劇本的形式,保存一份彌足珍貴的史料;第二、他寫作這個東西的時候,生存環(huán)境一定非常惡劣,一定有許多意料不到甚至危及生命的事情發(fā)生。想到這里,我將目光從本子上移到林靜臉上,再移到魯原身上。我問:“這個劇本,你們從哪里得來的?”

魯原沒回答我,卻努了努嘴,說:“先看劇本,看完再說!

我重新將目光落回到《大窩鋪之謎》上面。順著劇本的情節(jié)安排,我首先走進了當(dāng)年的宣傳隊,走進了歡應(yīng)聲與王中陽的秘密戀情,走進了那次令后人們不可思議的革命行動,走進了陌生的大窩鋪。接著,劇本寫到歡應(yīng)聲神秘失蹤、王中陽意外死亡后,小木屋里,就剩下文涯名、劉言和劉軍,寫到他們?nèi)巳绾尉幵鞂毑氐膫髡f,如何嫁禍歡應(yīng)聲……

“他媽的!笨吹竭@里,我將劇本狠狠扔到地下,恨恨說,“我姐姐失蹤后,生死不明,他們就開始陰謀陷害她!

“歡鏡聽,不要激動!濒斣驍辔业脑,指著劇本,“你往下看吧!

在《大窩鋪之謎》中,真正具備戲劇沖突的故事在后面。

在人們的想象里,那次革命行動失敗后,剩下的兩男一女應(yīng)該精誠團結(jié)、尋求走出大窩鋪的辦法。然而,事態(tài)的演變大大地出乎人們的意料,三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反而變得鉤心斗角起來,原因很簡單,劉言懷疑文涯名掌握了什么秘密、文涯名也懷疑劉言刻意隱瞞了什么。最后,為了弄到那個想象中的可以致人于死地的秘密,劉言策劃了一個美人計,讓劉軍故意愛上文涯名。文涯名呢,也將計就計,裝出醉倒在石榴裙下的癡癡樣子,試圖從劉軍那里套出秘密。其實,無論是文涯名也好還是劉言也好,他們根本沒想到,一點一滴地記錄著他們言行舉止的,恰好是那個看起來天真單純的劉軍……

《大窩鋪之謎》寫到這里,莫名其妙地結(jié)束了。

我將劇本又從頭至尾翻了一遍,沒發(fā)現(xiàn)其他文字。我疑惑地想,在這生死攸關(guān)期間,他們?nèi)说臎_突是否白熱化?那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美人計是如何策劃的?三人達成了什么樣的共識?他們最后是如何走出大窩鋪的?

魯原看看我,又看看劇本,問:“看完了?”

我先是點點頭,繼而又搖搖頭,自言自語說:“這個故事沒寫完呀!他為什么不寫完呢?”

魯原明白我話中的“他”是指文涯名。他笑了笑,說:“文涯名當(dāng)年要是把這個故事寫完了,我們今天就不會到大窩鋪來了!

我忽然站起身,一只手拿著劇本,另一只手從魯原身上緩緩點到林靜身上。我說:“你們剛才說什么體驗?我明白了,所謂的復(fù)活戲,就是讓我扮演當(dāng)年的文涯名、你們兩人分別扮演劉言和劉軍,體驗當(dāng)年那種恐懼與害怕的真實心態(tài),對不對?”

實際上,我心里還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話沒有說出口:事情,絕不會像你們演復(fù)活戲那么簡單,在這場復(fù)活戲背后,一定隱藏著某種深刻的陰謀。

魯原默默地拾起地上的火藥槍,先是端在手里仔細(xì)地看著,接著翻起眼皮注視著屋頂,似乎沉入某種思考之中。

林靜正要從我身邊離開,我一把拉住她。我問:“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真實身份了吧?”

她平靜地望著我,淡淡說:“我們是演員!

我緊追不舍說:“什么性質(zhì)的演員?”

“一個流動劇團的演員!

我說:“我不信。這不是你的真實身份!

她臉上現(xiàn)出淺淺的笑容,避開了這個話題,說:“歡鏡聽,我們還是把這出復(fù)活戲,繼續(xù)演下去吧!彼噶酥肝沂种械膭”,“劇情發(fā)展到哪兒來了?”

這時候,魯原走過來,劈手奪過劇本,就著燭光,一邊翻著書頁,一邊說:“按劇情的安排,現(xiàn)在,文涯名與劉言……”她忽盯住我,“歡鏡聽,試一試,看你能不能找到恐懼與害怕的感覺?”

我啼笑皆非說:“恐懼與害怕的感覺?我要這種感覺干什么?”

魯原朝我冷冷一笑,說:“干什么?重要得很。沒有這種恐懼與害怕的感覺,他們就不會活著走出大窩鋪,真正的寶藏也不會出現(xiàn)!

我知道魯原話中的“他們”是指當(dāng)年文涯名、劉言和劉軍。我指著他手里的劇本,不解地問:“寶藏?《大窩鋪之謎》里說得清清楚楚,那是加害在歡應(yīng)聲身上的謊言。”

“那則謊言是真實的!绷朱o搶過話頭,雙眼發(fā)亮地望著我,“因為先有了恐懼與害怕,所以,才有了真正的寶藏出現(xiàn)!

我越來越糊涂了。劇本里明明寫著是謊言,他們卻說真有寶藏。假如不是在大窩鋪而換成其他什么地方,我一定會認(rèn)為他們是一幫瘋子。

這時候,魯原一邊翻看著劇本一邊將我推到屋角,“按照劇本中的情節(jié)發(fā)展,當(dāng)年,文涯名就是坐在這個角落。”他又把林靜推到門口,“當(dāng)年,劉軍站在這里!弊詈螅酥鹚帢,坐到另一個屋角去,槍口對準(zhǔn)我,臉色立時一變,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出來,“文涯名,快把秘密說出來。”

我啼笑皆非說:“魯原,你真的開演復(fù)活戲了?”

魯原放下槍,很嚴(yán)肅地問:“歡鏡聽,如果是你當(dāng)年處于這種危及生命的情況下,你會不會說出心中的秘密?”

我也很嚴(yán)肅地想了想,反問:“假如沒有秘密呢?”

旁邊的林靜立刻從身上掏出一個小本子,照著念道:“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文涯名和王中陽追殺一只野雞,離開我們約有三個小時。等他倆回來后,我暗暗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他倆的神態(tài)里有一股極力壓抑的興奮之色,似乎在這三個小時中,他倆做了一件非常秘密的事情!蹦畹竭@里,林靜抬頭瞟了我一眼,解釋道:“這段文字,是當(dāng)年劉軍悄悄記錄下來的!

我心中一陣發(fā)冷,情不自禁地問:“這些話真是當(dāng)年劉軍記錄在小本子上的?”

林靜鄭重地點點頭。

我渾身打了個寒噤。

我害怕說:“我的媽呀!你盯著我、我盯著你,吃喝拉撒都有人暗中記錄在案。我的媽呀,他們當(dāng)年到底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林靜淡淡一笑:“當(dāng)年,你姐姐歡應(yīng)聲,不也暗中揣了一個小本子嗎?”

我想了想,說:“林靜,把小本子給我!

我剛站起身,耳邊突然響起魯原的聲音:“文涯名,坐著別動。否則,我一槍打死你。”

我偏過臉望著他,不滿地問:“魯原,你真進入角色了?我是歡鏡聽,不是當(dāng)年的文涯名;你也不是過去的劉言,而是……”

“歡鏡聽,這一點不用你來提醒我!濒斣淅涞卮驍辔业脑挘淅湔f:“坐回原處,否則,我真的開槍了!

話剛說完,他用最快的動作往槍管里灌滿彈藥,然后將黑洞洞的槍口對著我,兩道目光閃出陰森森的光芒。說實話,我從來沒看見有人用如此快的速度裝彈藥,那些極其專業(yè)的操作程序,絕非普通演員在戲劇舞臺上的表演動作。

“魯原,”我盯著槍口,“你不是演員,也不是到大窩鋪體驗恐懼與害怕的,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么?”

他沒答復(fù)我,反而冷冷地問:“歡鏡聽,你為什么要做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你搞錯沒有?”我既驚且疑說,“我好端端地在家中坐著,是你們設(shè)計了一系列的圈套,把我誑到大窩鋪。要說對不起,完全是你們對不起我!

“林靜,說給他聽聽!

魯原仍舊將槍口對著我,兩只眼睛盯著我一動也不動。

林靜收起那個小本子,退后一步,兩手背到身后,雙眼閃出秋水般的寒意。她問:“歡鏡聽,在飛龍廟的那天晚上,你半夜披衣出門,大約半小時后才返回。請問,這段時間,你干了些什么?”

我背心里立刻浸出一層冷汗,腦子飛快地開動起來,嘴里卻說:“你既然知道我半夜披衣起床,還猜不到我干什么去了嗎?”

“你想說上廁所?”她直截了當(dāng)說,“你撒謊。我在院壩周圍觀察了,根本沒見你的人影!

魯原將槍口往前遞了一寸,“歡鏡聽,快說實話,是不是你泄漏了我們的行蹤?”

“你們到大窩鋪的行蹤還要我泄漏嗎?”我心情緊張說,“還在汽車上時,滿車的林場工人就知道有一幫吃飽了飯沒事干的瘋子,專程到大窩鋪探險!

“不要轉(zhuǎn)移注意力。”林靜接過話題,雙眼仍舊秋水般地望著我,“如果不是你透露了我們發(fā)大財?shù)拿孛,我們的計劃不會受挫!?/span>

這一次,我是真正的吃驚起來。他們發(fā)大財?shù)挠媱澥艽炝?老實說,我還一直以為他們在按計劃有條不紊地進行。誰知道,不知不覺中,大財就發(fā)不成了?問題是,我根本不清楚是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錯?

魯原又將槍口遞進了一寸,“歡鏡聽,你必須說實話。否則,我只需手指一動,你……”

就在這時,寂靜的夜景里忽然傳來布谷鳥的叫聲:布谷、布谷……

布谷鳥的叫聲不像是從山腳下的密林中傳來的,更像來自小木屋附近的某個地方。

聽到這聲音,我精神一振,興奮說:“布谷鳥?!我又聽到布谷鳥的聲音了!

我轉(zhuǎn)身沖出屋門,站到黑暗里。

魯原和林靜也沖出屋門,站到我身邊。

奇怪的是,還沒等我分清聲音傳來的方向,布谷鳥的叫聲忽然又消失了。

我正想開口說什么,林靜卻搶前說:“歡鏡聽,剛才,我們只是演了一出復(fù)活戲!

她立刻變得溫柔起來,挽住我的手肘,身體斜斜地靠到我身上。一瞬間,我似乎從一個夢境邁入另一個夢境,從嚴(yán)冬一步就跨進了暖春,早先發(fā)生的一切仿佛都是虛幻的,不真實到了極點。


歡鏡聽

第十三章  暗藏在旅行袋中的火藥槍

懷著濃郁的困惑與不安,我與林靜回到了小木屋。咬緊我們腳跟一同進入屋內(nèi)的,是從遠方鋪天蓋地涌來的夜色。

天,很快黑盡了。

屋角傳來呼嚕聲。

我點燃蠟燭,發(fā)現(xiàn)只有魯原一人躺在木板上,卻沒看見白華的蹤影。我拍醒魯原,問:“白華呢,他到哪兒去了?”

魯原撐起身,一邊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一邊奇怪地反問:“白華不是跟你們在一起嗎?”

原來,我與林靜離開小木屋不久,白華也走出小木屋。臨出門前,他特意關(guān)照魯原:“你太累了,息會兒吧?春梦业陌!

魯原奇怪地問:“白華沒找到你們?他會到哪兒去呢?”

一瞬間,我十根手指驚懼地跳了幾下,雙眼望著門外黑沉沉的夜景,一種可怕的感覺猛然襲來。我想,大概,我這一輩子都看不到白華了,也就是說,白華如同李子健一樣,神秘地失蹤了。

林靜擰亮手電,向屋外掃射起來,按理說,明亮的光束應(yīng)該讓人感到光明且溫暖,然而,在人跡罕至的大窩鋪,在靜謐得可以聽見心跳的沉沉夜色里,這劍一般的手電刺破的似乎不是屋外的夜幕,反而是我七上八下的心跳。我輕輕說:“林靜,不用照了,白華不會在小木屋附近!

這時候,魯原和林靜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他們緊緊地靠到我身邊,臉色時青時白。

我穩(wěn)了穩(wěn)情緒,對林靜說:“把面包拿出來,我肚子餓了!

林靜點點頭,轉(zhuǎn)身剛走到屋角,我忽然又喊住了她。

她詫異地望著我,“歡鏡聽,怎么了?”

我問魯原:“白華給你說的最后一句話是什么?”

魯原指著屋角的旅行袋,“看好他的包!

我想了想,對林靜說:“打開那個包,把里面的東西全拿出來!

包打開了,里面除了面包、蠟燭、藥品等生活用品外(這些東西我們都有),還有兩個密封得很好的塑料盒(這是我們沒有的)。

看到旅行袋里的藥品,我馬上想起在河邊的沙灘上,那位自稱是歡應(yīng)聲的神秘婦女送給我的幾盒萬金油。到今天,我還沒有用過。我立刻取出一盒,放到林靜手中,說:“幫我擦一下!

林靜將萬金油涂在我兩邊太陽穴上,溫柔地揉起來。她這個動作讓我想起飛龍廟的晚上,想起那位神秘婦女后腰上的槍。 一瞬間,我悟到了什么,呼一下站起身,兩只眼睛閃閃發(fā)亮地在魯原和林靜身上掃來掃去,渾身戰(zhàn)栗著,說不清是恐懼還是害怕。

林靜望著我,驚恐說:“歡鏡聽,你不要嚇我!

我咬著牙,冷冷說:“不是我要嚇你,是有人要嚇我們。”

魯原半驚半疑說:“李子健說過的,只是一出復(fù)活戲而已!

我點點頭,“你說得對,這是一出戲!蔽依湫ζ饋,“這出戲,也只有李子健這樣曾經(jīng)才華橫溢的演員才想得出來。”接著,我指著那兩個塑料盒子,“我敢肯定,盒子里裝的是火藥和鐵砂子!

果然,一個盒子里裝著火藥,另一個盒子里裝著鐵砂子。

我抹了一下滿頭的冷汗,對林靜說:“把李子健的旅行包打開,如果我沒猜錯,包里應(yīng)該有一枝火槍!

事實又一次證明了我的猜測。

一枝短桿火槍藏在旅行袋里。

我將那支火槍灌滿彈藥,抱在懷里,對魯原和林靜說:“不要打擾我,我要好好地思考一下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

說完,我坐在木板上,閉上雙眼,沉入繁亂的思緒之中。我想,李子健一手導(dǎo)演這出令人恐懼與害怕的復(fù)活戲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發(fā)財陰謀?

屋外,開始刮起了嗖嗖夜風(fēng)。

風(fēng)中,送來幾聲鳥兒的叫聲。

我猛然睜開眼,跳起身,撲到門口,大聲說:“布谷鳥?我聽到了布谷鳥的叫聲!”

林靜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溫柔說:“歡鏡聽,布谷鳥已經(jīng)沒有叫了!

我側(cè)耳傾聽了一會兒,布谷鳥的叫聲果然沒有了。我一只手拍著林靜的肩膀,忽然問:“現(xiàn)在,你的真實身份,可以告訴我了吧?”

“尋寶人。”魯原搶在林靜前面說,“我們的真實身份就是尋找寶藏的人!

我堅決地?fù)u搖頭,堅決說:“不對,你們的真實身份絕不是尋寶人!

魯原干澀地笑了幾聲,“歡鏡聽,我們不是尋寶人?那我們到大窩鋪來干什么?”

我坦誠說:“說實話,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你們到大窩鋪的真實動機是什么?然而,有一點我敢肯定,你們到這里,并不是來尋寶的!

林靜扯了扯我的衣袖,“歡鏡聽,你……”

“林小姐,”我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你對我做出甜蜜蜜的樣子,為什么?你難道想從我身上得到某種體驗?”

一時間,魯原和林靜目瞪口呆地望著我。

我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想體驗一種恐懼與害怕。”我說,“多年前,發(fā)生在大窩鋪的那樁懸案,不是留下了一個懸而又懸的懸念嗎?”忽然,我話鋒一轉(zhuǎn),冷不防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到大窩鋪體驗這種恐懼與害怕,跟李子健策劃的發(fā)財陰謀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有。”林靜沖口而出,“有關(guān)系!

“林靜,”魯原急忙打斷她的話,“不要亂說!

我雙手抓住林靜的肩膀,“快講,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們到這里……”

“林靜,”魯原大吼一聲,“你不要命了嗎?”

我放開林靜,將火藥槍對準(zhǔn)魯原。我惱怒說:“你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魯原毫不膽怯,他笑嘻嘻地走到我跟前,豎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槍管,輕蔑地說:“歡鏡聽,玩槍打鳥的事情,你沒法跟我比。”接著,他偏過臉對林靜聲色俱厲說,“用盡心思把這出復(fù)活戲演下去,不要亂說話。你想違犯紀(jì)律嗎?”

林靜嚇得一頭埋進我懷里,害怕得低聲抽泣起來。我心里一陣凜冽。紀(jì)律?他們到底是一幫什么樣的人,居然還有嚴(yán)密的組織紀(jì)律?他們的舉動讓我想到鷹與蛇,想到人間的種種“死纏”。這樣說來,林靜的害怕與恐懼,難道也是一種陰謀?想到這里,我猛然將林靜遠遠地推開,槍口對著她,大喝道:“離我遠點,再也不許靠近我!”

林靜一雙淚眼瞪得溜圓,“歡鏡聽,你……”

我咬牙切齒說:“林小姐,我不相信你。”

這時候,一陣勁烈的夜風(fēng)從門外撲進來,吹熄了蠟燭。黑暗中,我敏銳地聽到一聲細(xì)微的響聲,一個冷浸浸的東西向我飛來。我心子一緊,勾動了板機。

砰!

火藥槍噴出一團刺眼的火花。

那個在黑暗中向我飛來的東西是一團泥土。

在刺眼的火花和震耳欲聾的槍聲消失后,火藥槍從我手上掉到了地下,一股濃濃的焦糊味兒很快撲進鼻孔。四周沉入一片可怕的冷寂中。沒有風(fēng)聲,沒有呼吸聲,只有我額上的冷汗順著慘白的臉頰躡手躡腳滑行而下的聲音。  許久,我才驚惶說:“林靜,魯原,你們在哪兒?”

沒人回答我。

又過了一會兒,黑暗中,魯原從屋角慢慢站起,慢慢點燃蠟燭。

他冷冷地望著我,平靜說:“我早先說過,玩槍打鳥的事情,你差得太遠。”

泥團是魯原飛出的。

直到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林靜雙手抱住腦袋,全身蜷縮在我腳下。我嚇了一跳,以為她受了傷,猛然將她抱起,飛快地放到木板上,一只手剛伸進她的衣服里,臉上便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啪!

耳光在寂靜的夜景里分外響亮,感覺中,遠遠超過了剛才的槍聲。我捂住火辣辣的臉孔,愣住了。

林靜撐起身,驚愕地望著魯原,情不自禁說:“魯原,你干什么?”

“林靜,我不讓他欺負(fù)你!

林靜臉色紅紅說:“他沒有欺負(fù)我,他是檢查我是否受傷了!

一時間,魯原似乎也愣住了。他看看我,又望望林靜,自言自語說:“歡鏡聽開始關(guān)心林靜了,他開始進入復(fù)活角色了?”接著,他將手掌舉到眼前,左看看,右瞧瞧,臉上漸漸露出一種欣喜若狂似的表情,喃喃地說:“媽呀!我終于找到感覺了!

這時候,林靜站起身,輕輕地摸著我的臉。她溫柔地問:“歡鏡聽,很疼吧?”

魯原撲上來,一把拉住林靜的衣領(lǐng),欣喜若狂似說:“媽呀!我找到感覺了,林靜,我真的找到那種感覺了。”

這時候,我已經(jīng)回過神,一只手搶過林靜,將她緊緊攬入懷里,另一只手順勢打了魯原一巴掌。我恨恨說:“這耳光是還給你的!”

在我的想象里,魯原挨了耳光后,一定會惱羞成怒,做出“打架”的表現(xiàn)出來。沒料到,他在片刻的愣怔后,竟然越發(fā)的欣喜若狂、越發(fā)的喜笑顏開了。他一只手捂住臉孔,滿面笑容地望著林靜,興奮說:“林靜,你看,你看呀,歡鏡聽進入復(fù)活角色了!

我不解地望著林靜,問:“告訴我,你們到底在玩什么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