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先天都攜帶一個世外桃源夢。而在酉陽縣大江村,溪水的夢在竹篁,在涼洞,在淡淡捋不去的前世今生,和我們隔著的兩個字叫故鄉(xiāng)。
水為物之源,大江溪的故鄉(xiāng)就來自水。溪溯源何方?來自遙遠的時間,和云的童話深處;精氣源何方?村里人謂之溝里的石板坨大涼洞。以及時隱時現(xiàn)的風洞、秘洞、溶洞。喀斯特地貌的饋贈的空調,讓水一路滋生著靈氣。
石板坨大涼洞一里外“時有微涼卻不是風”。湯湯之水從溶洞冒出,長達數(shù)公里的暗河遍生巧奪天工之石鐘石乳。農(nóng)人手燃竹蒿,城里人手把電筒,“地下桃源”引誘幾多人士欣然規(guī)往欲窮其源未果。而今為發(fā)展旅游已為其引來公路點上電燈。
脈脈一水間,盈盈翠竹披覆兩岸。這是大江溪自己形成的獨特景觀,峰回路轉,數(shù)十里竹海連綿,派生清泉石流、野花爭姘、枝葉崢嶸、山鳥亂鳴,也派生出瀑布、崖洞、村莊以及斷不了的希望。
這主要是當?shù)厝嗣乃?應以慈竹為主)。大江村沒有桃花,也不盛產(chǎn)稻菽,但上帝卻給他們打開了另一扇窗——滿目青翠逼人的竹。歷史以來,竹編、竹蟲(處理后可生吃或烹飪)、竹房、竹酒具,竹竹皆家園;他們還用滑葉樹、石灰石、牛等,通過數(shù)道工序謳制“麻竹”,在自家的作坊里生產(chǎn)紙張,然后交易鹽巴、布匹和喜悅。于是小孩點爆竹、男人娶女人、人人喝酒水等。
酒是水之精華,酒是大江人的“桃源”。放排、安“濠”(原始竹編捕魚工具),魚里帶來了竹香綠意;涼洞里采來石膏,推一磨柔嫩豆腐,泉香而酒冽,女人們用曲子自己做“醪”,醉紅了客人、自己和小孩,甜透了整個寨子。男人們喝的是白酒,喝一斤以下就是“螻”(孬)。游冥觀花喝,吃竹米酒喝,打繞棺喝,喝的是生生世世,喝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快活。逢年過節(jié)過事務,整個村莊都醉了。死后簡葬居多,碑文頌酒的多,大江人在生死之間似乎更重視著今生。
有桃花不一定有桃花源,有水有竹有人家不一定沒有桃花源。一度時期,因打工外出人多,造紙業(yè)漸漸萎縮,村莊也在萎縮,而綠意依舊流瀉。時至今日,外人已足以道大江溪也,旅游讓夢梅開二度,原生態(tài)竹海被保護了,涼風洞被開發(fā)了,老人唱起了山歌,我也被他們拉進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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